李肇虽在栖山上不愿离去,但下了山之后便立刻匆匆往回赶,叔父如此叮嘱必定有他的用意,他肯定知道些什么,却没有告诉自己,势必有些事与自己有关。
“叔父,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我好,但人生在世,有些事不能全为了自己。”李肇暗忖,“我不知你对我隐瞒了什么,但绝对不是小事,既然你不肯告诉我,我便自个去了解吧!”
见不到青女,甚至不认识青女,擒下项公其实也能了解些什么,他敢相信,项公绝对知道很多东西,而且他也有所动作。
函谷关,大秦四大关隘之一,统一六国之前,此关乃重要关隘,是大秦东出之必经之地,同样,也是进入大秦腹地的不二选择。
自一统后,秦设数驰道,便有上郡临晋道、滨海道、东方道直插函谷。项公从泗水到咸阳,所经大道乃滨海道,这是唯一途径,当然,天下大道万千,绕远而走也有其他路,但项公肩负重物,绝不会舍近而求远,走滨海道才是正途。
在马不停蹄下,一日后终于回到了函谷关,出示身份验传后,便在函谷关主要卡口停留下来。
他相信在轻车快骑之下,即使项公先走两个时辰,也绝不会快于自己。他猜测得没错,也高估了项公的速度,直到三天之后,项公等人才慢悠悠地从关外出现在函谷关。
项公一商贾打扮,随行车队尽是行商的货物,当然,项公虽大有名堂,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,自然无人会怀疑他曾经做出如此轰轰烈烈的事情。
但李肇是何等人也,即使项公如何打扮,也瞒不过他的眼力,在项公踏进关口那一刻,他便认了出来,待入关后,无拳便将之拦了下来,项公倒也没有反抗,按照无拳的指示向着一处宅邸走去。
“项公,咱们又见面了。”
项公依旧遮着脸,但那与众不同的身躯却不妨碍李肇将之认出来,当然,项公也没有刻意隐藏的意思,大咧咧地承认自己身份。
“不愧是李肇,一眼便把本公子认了出来,想必在此刻等候多时了吧!”项公脱去裹身的大衣,自来熟将之放到一旁,便来到李肇一旁席地而坐。
此刻的李肇盘坐于案几前,身前茶水散发着清香。
时至初秋,天气逐渐转凉,呡上几口热茶乃行路之人奢望之事,项公也不例外,也不打招呼端起放置一旁的杯,自个斟茶一饮而尽。
“自是等候多时,就是你比想象中的来得迟了些。”李肇瞄了项公一眼,回应。
项公摆摆手,露出点笑意:“不迟不迟,我等行商之人需押运货物颇为劳累,思虑周全之下,自然不可快走。”
“并非货物吧!说是石头差不多。”李肇意有所指。
项公也不隐瞒,打趣道:“李将军真乃慧眼如炬,竟然知道鄙人做玉石买卖,当真消息灵通,佩服。”
李肇知道此人是不会承认的,便转移话题,指着项公脸上的遮碍物问:“你我相识一场,却不知君长相如何,何不坦诚相待,也好让肇一尽地主之谊。”
“如此甚好!”项公没有推脱的意思,非常干脆地扯下脸上的遮掩物,顿时露出一副尖长脸,看之颇为老成,却有着未尽稚气,甚是矛盾。
不过这面容给李肇一种熟悉感。
李肇点头,却没有多少惊讶,如此熟悉感正是皇帝和阿母的面容中带来的,说明三日前叔父和阿母的聊天并没有假,此獠正是皇子,和自己同样岁数的人。
就是如此之人却有着如此智慧,着实令人意想不到。